第二章、晓寒深处(2)

鸿雁长飞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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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至今日,玄涅的诅咒已经持续了一千年,有人试过用绝育的办法来结束诅咒,但天命不可违,每家每户只能世世代代养育着不健全的孩子,盲眼的,耳聋的,不会说话的,四肢不全,甚至畸形的比比皆是。菱花洲千年来没有欢笑,没有希望,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压迫。

    奇远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年轻人,他那听不见声音的妻子虹奕已有七个月的身孕。尽管生活和前途一片昏暗,尽管明知这个孩儿生来也是受苦的命,但终究不能阻止他的到来。

    他深感命运的不公,让菱花洲遭遇千年的践踏和欺凌,但却也无能为力。只能在苍茫无边的夜空下,摩挲着妻子的腹部,相顾无言。

    “年轻人不必忧愁,菱花洲的命运,就要有转机了。”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夜的宁静。

    奇远看着来人,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甚至看不出此人原本的长相,拄着一只手杖才能勉强走到他面前,只是他目光坚毅,让人无法不认真正视。

    “这位老伯,请问您是?”

    “老巫。”

    “敢问老巫,您刚才所言做何解?”奇远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关于菱花洲的转机。

    老巫哈哈笑了两声,指着奇远妻子的腹部说:“这个孩子,如果是个健全人,修罗国的统治就会瓦解,玄涅的诅咒也就终止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改变菱花洲现状的人。”

    老巫说完,就微笑着在奇远的眼前消失。

    奇远虽然心下起疑,但终究怀有一丝希望,深感笼罩菱花洲千年的黑幕就要揭开。

    临产日期渐近,奇远比一般即将做父亲的人都要心急如焚,他一心盼望着生下一个健全的孩子,以解菱花洲千年之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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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妻子即将临盆,妹妹奇旭也有了身孕,妹夫却在半个月前不幸病故,奇远心疼妹妹,便把她接到家里,悉心照顾。

    “哥哥,不必担忧,那老巫看上去颇有些道行,定不是空穴来风,你且安心等待咱们的救星出世就是了。”奇旭在那日夜晚,在房间里听到了老巫和哥哥的对话,并对此深信不疑。

    “旭儿,已经一千年了……”奇远坐在廊下,望着远处土地贫瘠的高山出神,那里早已不复当年奇拔秀美之貌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,小时候常听人说,咱们菱花洲从前是人间天堂。”奇旭的眼睛虽看不见,目光却清亮如洗,饱含对过去的向往。

    奇远苦笑了一声,“哎!人间天堂,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一夕之间。”

    奇旭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屋子里骤然响起一声惨叫,奇远跌跌撞撞,好不容易才进到屋子里,握住妻子的手,情急之下,已经忘记了她听不见声音,只管安慰她。

    早在听到嫂嫂叫喊的时候,奇旭就摸索着出去找产婆,因看不见,所以只好一路喊着叫人。可就在她跑出家门口不远,听到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哭泣的声音,她知道那是哥哥的孩子诞生了,她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但很快,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在疯长,她惊恐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,明显感觉到它越来越大,很快,肋骨被撑断好几根,她的哭声也越来越低,满头大汗,却连哭喊求救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抬着进屋,随着又一阵响亮的哭声响起,她还没来得及抚摸一下自己的孩子就撒手人寰。

    奇远看了看面容苍白的妻子,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,暂且将心中的疑问放在一边,离开内室,对一个跛足的邻居道谢,适才是他在他之前发现了躺在路边,垂死挣扎的奇旭。

    “这说来也奇了,你妹妹不是刚有身孕不久吗,怎这么快就生产了?”

    奇远也不明白,只是悠悠叹气,眼里忍不住闪着泪花。

    把两个孩子交给妻子,他便去安葬奇旭。一时间,悲喜交加,五味杂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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