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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具体的情况,还要等她醒来我们才能做进一步的分析。”
医生合上资料,又低头看了眼睡颜很不安的丫头,这才对应斯里说:“这位同学,她是你朋友么?”
应斯里摇了摇头,“不是,昨晚海上刮风,我在海岛上捡到的她。”
“她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,有些麻烦了。”医生又说:“要不报警吧,至少帮她找到家人。”
“嗯。”
应斯里点点头,送走了医生,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里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不好的东西,女孩偶尔总会抽搐身子,那双纤细的胳膊在身前奋力挥舞,像是在抗拒什么。应斯里试图唤醒她,但女孩已经陷入梦境里,怎么也喊不醒。
无法,应斯里只好用双手死死地按住女孩的双臂。
渐渐的,她抽搐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。
应斯里确认她是真的乖了,这才松开她。
手机响了,是楚未晞的电话。接起电话,应斯里走出病房,开口喊道:“妈妈。”
“斯里,你去哪儿了?房间没人。”
家人们都坐在餐桌前,都扭头看着打电话的楚未晞。
应斯里:“我有点事,在城里。”
“什么时候离开的?”
“早晨。”
“那应该告诉我们一声,别让我们担心。”对于应斯里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离岛的行为,楚未晞感到不满,语气也不免重了几分。应斯里笑了笑,解释道:“今早在沙滩上捡到了一个落海的人,我送她来医院了,这会儿走不开。”
闻言,楚未晞心里的不悦消失,她关心问道:“那人救过来了么?”
“救回来了,只是还昏迷着,没有醒。”
“昨晚风太大,海岛破坏有些严重,我们决定中午就回奉城。你那里处理妥帖了,自己坐车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
想到什么,楚未晞又问:“身上有钱么?”
“妈,我有钱。”应斯里哭笑不得,他又不是真的穷,只是习惯性欺负家里那小恶魔罢了,爱装穷而已。
“那就好,你自己照顾好自己,我吃饭了。”
“拜拜妈妈。”
“拜拜。”
挂了电话,楚未晞对应呈玦和应斯宇说:“他在城里,昨晚海上有人落难,恰好被海浪卷到海岛,被斯宇救了。”
应呈玦:“他在医院?”
“嗯。”
应斯宇忙问:“是男的还是女的啊?”
“没问。”
撅了噘嘴,应斯宇有些不开心,“好好的家庭旅行,就被一场暴风雨给搅黄了。”
“吃饭。”应呈玦用筷子的头敲了敲应斯宇的手背,应斯宇立马就乖了,安安静静地吃早餐。
*
床上的人还没有醒,应斯里坐在一旁没事,索性打开手机,搜索昨晚的海难事故。意外的,网上没有一条关于海难事故的报道。应斯里关了手机,疑惑地注视着床上的陌生女孩。
海上并没有遇难事故,那么,她是自己跳下海的?
一个电话打给银二,应呈玦拜托他去查一下,昨晚海上有哪些船出行,请他核查一下有没有失踪的女孩,试图找到这个女生的身份。银二在海城警局有熟人,中午就给应斯里回了电话。
银二:“昨天出船共三十三艘,八艘游轮,十艘货船,其他的都是渔船。但是,没有任何一艘船上有人失踪。”
应斯里眉头微微蹙起,“消息没错?”
“没错的,昨天的游轮里,只有两艘游轮在举办派对,但举办的派对都是正经派对,没有你说的那种不堪的活动。”
“我知道了,谢了银二叔。”
挂了电话,应斯里又看了眼陌生的女孩,这才起身出去吃饭。
一个小时后,他空着手回到医院,推开病房门,就发现那个女孩醒了。她蜷缩在病床上,背抵着床头,双腿曲着,用双手臂抱住小腿。手背上的针头在往她体内输液,也许是她醒来动作太大,导致针头进了空气,红色鲜血顺着导管往回流。
应斯里眉头一拧,大步朝她走了过去。
他刚走到床边,才伸出一双手,还没碰到女孩的双手,女孩忽然朝他扑过来,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嘶!”
应斯里倒吸一口凉气,真他妈够狠!
“松开!”他声音冷肃,这足够吓人。
可是女孩却像是没听见,死死咬住他的手背不松手。
应斯里无奈,忙用另一只手去按铃,不一会儿,护士跑过来,几个人合力拉开了陌生女孩。应斯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眼神有些阴鸷,真的是够狠,肉都快咬下来了,鲜血淋漓。
那女孩戒备地瞪着应斯里,充满了仇恨。
应斯里眯了眯眸子,转身离开了。
过了半个钟头,他重新回到病房,手上抱着厚厚的一层纱布。
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,怯弱的眼里又一次浮出仇恨。护士已经将她的针头弄好了,她死死捏着被子,看着应斯里一步步走过来,身体不自觉发抖,却没有再攻击应斯里。
“你叫什么,家住哪儿,我给你家人打电话,让他们来接你。”应斯里声音冷冰冰的,都不愿意拿睁眼看她,因此语气也并不温柔。
任谁被平白无故咬了一口,都不会开心的。
更何况,他还是这丫头的救命恩人。
白眼狼!
那女孩颤抖的身躯,逐渐安静下来。
但她,还是用被子紧裹住自己的身躯。应斯里以为她没听见,又朝她走过去一步,刚迈开步子,女孩又开始颤抖起来,嘴唇都哆嗦的停不下来。深吸了一口气,应斯里强迫自己退后两步。
女孩又用了两分钟的时间,才恢复平静。
她终于抬起头来,直视着应斯里。
她迷茫的眼神,逐渐变得正常起来,她盯着应斯里的脸看了许久许久,才摇了摇头。
应斯里一愣,“这么大人了,还不记得自己家庭住址?”
太荒唐了!
女孩又是摇头。
应斯里呼吸一滞,拿出一辈子才有的好修养,又问:“电话号码记得么?”
还是摇头。
“总记得你的名字吧!”他已经开始气急败坏了。
女孩嘴皮子翕动了半晌,然后,在应斯里快要崩溃的目光注视下,又摇了摇头。
应斯里:“…”
感情他捡了一个啥都不知道的黑户口回来?
他在凳子上坐下,瞅了女孩好几眼,没好气地说:“说话!”他语气凶巴巴的,有些吓到了那个女生。这才是真正的应斯里,从小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他看着优雅款款文质彬彬,剥开那层皮,骨子里面不知道有多顽劣。
女孩张了张嘴,说:“…”
一片无声…
应斯里眼皮子跳了跳。
那女生身子往后缩了缩,以为应斯里要打人了。
应斯里的手重重的在凳子上一拍,阴测测地问:“你该不会连话也不会说吧?”他心里还抱着几丝侥幸。
然而,下一秒,女生再次张嘴,发出的还是无声,他彻底放弃了。扶住额头,应斯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许久后,他才说:“我会为你出医药费,你好好休息。”
他起身,大步走出病房。
女孩缓缓的抬头,看向病房门外,只来得及捕捉他的背影两三秒。直到彻底看不到人了,女孩这才收回没目光,她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嘴角,很疑惑,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为什么,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,她记不得所有东西了,她甚至都不知道在见到应斯里靠近自己的时候,为什么会那么抗拒。其实,她不仅仅是抗拒应斯里,她连男医生靠近,都会陷入戒备状态。
女孩望着自己的双手,不知道过了多久,靠着床头竟然睡了过去。
那之后,女孩没再见到应斯里。
三天后,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,让人来给她办出院手续。女孩陷入了沉默,她能找谁来?她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知道,她连话都说不出来,谁会来给她办出院手续?
女孩坐在床边发呆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视线里多了一双黑色的休闲鞋。
仰起头,她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男生。
他很高,身体并不强壮,是属于少年的纤细,却不显得瘦弱。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涂鸦的T恤,双腿被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裹着,十分简单随意的打扮,也将他衬得很好看。
应斯里将手里的袋子扔给女生。
“换衣服,我们出院。”
女孩愣了愣,打开了袋子。
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,很大,一看就是男生自己的。还有一条牛仔裤,那就更长了。
应斯里走了出去,等了一会儿,才打开门进去。
女生已经换好了衣服,他的衬衫,被她扎到牛仔长裤里,只是有些宽松,更显得她娇小。牛仔裤对她来说又宽又长,布料又偏柔软,她卷起裤脚,却松松垮垮的,随时都有可能放下来被踩到。
女生局促不安地看着他,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,她低着头,不停地用手去扯衣服,长长的自然微卷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。应斯里皱了皱眉,对她说:“走!”
女生犹豫了一下,还是慢吞吞地跟了上来。
女孩的责任医生站在过道里,他注意到应斯里一脸的不耐烦,忍不住挡了他的去路,问了一句:“应同学,你打算带她去哪里?”知道这女生已经忘记了所有,医生看出应斯里并没有打算照顾这个女生的想法,不由得有些担心。
对应斯里来说,这个医生有些多管闲事了。
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女生,说:“带她去买身衣服,再给她一些钱。”之后的安排,那跟他不相关了。
医生眉头深深拧成两条弯曲的线,“还是送她去警局吧。”
“再说。”
应斯里又回头冲女生说了声跟上,女生跟了上来,路过医生的时候,她脚步顿了顿,然后,在医生诧异的目光下,女生朝他弯了弯身子,表达感谢。医生愣住,表情变得复杂起来。
眼瞅着应斯里走得越来越远,女生只好小跑上去,落后他两三米的距离,跟了上去。
应斯里带她去了商场,给她买了一身衣服。
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,一条水红色的雪纺长裙,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。末了,想起女生都要穿内衣,他又带她去了内衣店。应斯里站在外面,跟女生说:“自己去选。”他将钱包给了她。
女生犹豫着接过钱包,进去挑内衣。
她穿上全新的衣服,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。
应斯里多看了她两眼,不得不承认,她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。并不是绝色倾城的美貌,但她身上的每一处,看着都那么的让人心情愉悦。长得让人觉得好看舒服,也是一种本事。
女孩将钱包递给了应斯里。
应斯里接过钱包,带她走出商场,两个人走到了公交车站,应斯里停了脚步。女生在他身侧几米远的位置,也停了下来。应斯里低头望着水泥路,眼珠在缓缓地转。
忽然,他掏出钱包,从里面拿出五百块现金,递给了女生。
女生怔怔地看着那叠钞票,抬起头来,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应斯里。
应斯里别过头,不想直视女孩的眼睛。
“拿着,别再跟着我了。”
他声音清清冷冷,一片冷漠。
女生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目光,她咬着唇,接过了应斯里递来的钱。她这么好说话,应斯里反倒觉得良心过不去,他多看了女孩一眼,然后走到公交牌,指了一辆车,跟女生说:“坐这趟车,在洪武梁站下车,那里有警局。你去那里登记,警察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。”
他够善良了。
应斯里这么想着。
女孩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话,小幅度点点头。
两个人转过身,那趟车就来了。
应斯里递给她两枚硬币,“车费。”
女孩又接过硬币。
女生招了招手,车停下,门开。看来,女生只是不会说话,只会忘了自己的来历,却没有忘记生活常识。她看了眼应斯里,目光里似乎装着许多话,她最终还是乖乖的上了车。站在车门口,在车门要关上的时候,应斯里突然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。
出人意料的是,女孩忽然转过身来,亮晶晶的黑色眸子里,装满了感激。她突然对站台上的应斯里九十度弯腰。
她直起身的时候,应斯里似乎看到她嘴唇动了动,他猜,她大概是在道谢。
应斯里心头忽然有些闷。
明明他是在做好事,对一个陌生人,能做到这一步,已经是大善了。他注视着公交车开到越来越远的方向,这才收回目光。搭乘另一趟公车回了酒店,应斯里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晚饭。
夜晚,熟睡后,外面又开始刮风闪电。
应斯里浅眠,立马就醒了。
打开床头灯,拉开窗帘,应斯里走到床边,大滴大滴的水珠砸到玻璃窗上,噼里啪啦地响。应斯里注视着在大厦上方奔驰的雷电,不知怎的,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陌生女生的一双眼睛。
黑漆漆的,像葡萄,又像深邃的黑夜,亮晶晶的,里面装着他的身影。
应斯里摇了摇头,合上窗帘,回到床上继续睡觉。他闭着眼睛许久,在又一个雷鸣声后,他睁开了眼睛。应斯里叹了口气,脱下睡衣,换了出行服。他在酒店大厅取了一把黑色的伞,走进了雨夜里。
酒店门外就停着出租车,应斯里随便选了一辆,对司机说:“去洪武梁警局。”
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小哥,那里远得很啊,那里最靠近海边,今晚狂风暴雨的,出行受阻,你确定要去?”
“去。”
“行。”
城市马路上积了水,出租车开得很慢,等开到洪武梁区的时候,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。应斯里给了司机车费,他推开车门,撑开伞,走进了大雨滂沱的夜里。
水深盖住他的半截小腿,他看了眼路牌,朝警局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警局的夜晚有人值班,远远地,他看到了警局里的灯光。这片区域停了电,警局是自己发的电,应斯里没在警局门口和大厅里找到女生。他想,也许她是走了。
应斯里自嘲一笑。
他什么时候成了活佛?
撑着伞走回雨夜里,应斯里打算回去。
沿着来路,他走了十多分钟,忽然,一声呜咽的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应斯里停下脚步,朝猫叫声传来处看过去。那是一个公交站台,冰冷的椅子上,坐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女,狂风将她的头发和裙子吹得飘摇,她怀里抱着那只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刮走的流浪猫,她勾着头,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。
应斯里看到她在发抖,应该是冷的,也许是怕的。
应斯里远远地站着,狂风将他头顶的伞挂翻,他的衣服也渐渐被淋湿。踩着积水,应斯里走到那个女生身边,女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,这个夜里,雷声阵阵,脚步声是很难吸引人注意的。
“为什么不找家酒店?”应斯里问。
女生慢慢抬起头,一张唇被冻紫了。她看到应斯里,被水冲刷过的黑色眸子,陡然亮的吓人。
“…”她嘴唇嚅动了两下,应斯里仔细分辨了一下,她应该是在说:“回家。”
应斯里瞬间明白过来。
她只有五百块钱,她要在这个等警局的消息,她要用这钱回家。
“走,没收到警局消息前,跟我住。”应斯里想,自己这辈子,可能就只善良这么一次了。
女生明显是开心的,但她,又在犹豫。
她的手在猫身上摸了摸,她用那双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应斯里,无声的询问:
【我可以带它一起么?】
应斯里瞄了眼她怀里瘦巴巴的花猫,勉为其难点了点头。
风太大,雨也大,女生跟在应斯里身后,走得很慢。实在是水太深,她又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,加之刚出院,自然就走得慢。风太大,伞几乎不起作用。应斯里干脆收了伞,淋着雨行走。
觉得女生走路实在是太慢,应斯里伸手要去拉她,哪想到,他刚伸出一只手,那女生条件反射的一躲。这一躲倒好,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水里。
应斯里:“…”
若不是知道这女生遭遇过什么,应斯里真想一伞柄打晕她。
“走快点儿,我可不想陪你淋雨!”应斯宇的少爷脾气又来了。
那女生站了起来,狼狈至极。
她抱着猫默默地跟在应斯里身后,应斯里忽然停下脚步,朝她伸来一把伞。女生疑惑地注视着他,应斯里没好气说:“抓着伞,别被风给吹天上去了。”
那只细长纤瘦的手,紧紧地抓住了伞的握手。
应斯里拉着伞后面的小尾巴,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:
他是疯了,大半夜不睡觉,跑了大半个城市来找一个哑巴。
------题外话------
斯里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不要觉得他对女孩态度不好,想想第一次见到楚未晞,应斯里那句挖了她的眼睛给自己呆毛用,就知道这个时候他有多善良了。
斯里对丫头不是一见钟情,在他的理念观里,没有一见钟情那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