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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凯的脸色不再阴沉，搂着我的肩就往楼上走。
从楼上下来的阿超，手里拎着一个包裹。
文凯接过阿超手里的包，递给我，示意我打开。
翻开包裹，里面竟然是我和杨山的手机。
我心中一喜，没想到文凯竟然还记得这茬。
我点点头，说道：
“多谢！”
文凯点点头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，问道：
“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家伙，我把他也带过来？”
我这才想起杨山，好像最近都快被我遗忘了，也不知道电话销售当的怎么样了。
我对文凯点点头。
文凯没有再说什么。
我跟着文凯上到四楼，就在我工作的小办公室隔壁，就是文凯给我准备的新宿舍。
房间里也是铁架床，但是没有人，看起来比较干净整洁。
文凯将我送到房间，就转身带着阿超离开了。
今晚没有打坐冥想的心思。
虽然只是参加一场晚宴，我却感觉身心俱疲，只想在床上好好躺下。
再醒来时，我感觉有人推门进来。
一睁眼，就看见杨山坐在对床，满脸幽怨的看着我。
此时的杨山，脸色苍白，嘴唇和眼圈都发黑，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。
我嘿嘿笑了两声，还没出声就被杨山打断：
“你这油光水滑的样子，看起来最近的生活，过得不错！”
“我这不是刚混上位，就赶紧接你来享福了嘛！”
“看你睡得这么香，要不是人家主动来接我，你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……”
虽然我确实是忘了杨山还在电诈园里，饱受水深火热，但是我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。
我急忙打岔：
“山哥，你都饿瘦了，待会带你去吃点好的！”
带着杨山来到二楼的宴会厅，也就是金光集团高层的用餐食堂。
杨山看着丰盛的食物，感动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。
我拍拍杨山的肩膀，说道：
“山哥，都是你的，不够还有！”
吃完饭，我带着杨山向电诈园区走去，准备再好好了解一下金光集团的底细。
毕竟这段时间，虽然一直待在园区，但也没有到处看过。
此时的金光集团，和后来发展起来的电诈集团还不太一样。
后来的电诈园区，多数以网络社交平台为载体，内容包括x聊，网赌，假招聘等等。
受限于科技的发展和人民的生活水平，这个时候的金光集团，还只是单纯的电话诈骗。
所以园区的结构，也是相对简单的。
几乎所有大楼里的猪仔，每天的工作任务都是打电话。
杨山摸着滚圆的肚子，跟在我的身旁，大部分看到我们的人，都熟视无睹，偶尔还有一些人凑上来恭敬的打着招呼。
晃晃悠悠的，我和杨山来到了当初一起被带进来的小白楼。
往楼上走的时候，遇见的大多管事的，都恭敬的向我问好。
我没什么表示，杨山倒是腆着滚圆的肚子，背着双手，不时的点点头，一副领导派头。
给我整的有点无语，心底暗自吐槽。
怎么感觉杨山变了。
以前他好像没这么能耍宝，难道是这几天，在金光集团，把脑子给玩坏了？也有可能是这几天被压抑坏了。
没有理会身旁的杨山，我径直上楼，走向猪仔们工作的大房间。
“啊！啊！！啊！！！我错了，我错了，我下次一定……”
还没靠近大房间，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。
走进房间，我随意瞟了下。
众人并没有工作，房间里的看守，大多也聚在一团。
远处人群中的高赛，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，满脸惊愕。
众人前方，文凯手里拎着黑色胶皮棍，脚边躺着一个口鼻涌血的男人。
见我进来，文凯将手里的胶皮棍递给身后的人，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西装，转身向我走来。
“阿旺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随便转转，来集团这么久，还没仔细看过。”
文凯点点头。
杨山皱着眉头，出声问道：
“这人怎么回事？”
文凯看了一眼杨山，又看了下我，才出声答道：
“这傻逼想报警，被人举报了。”
杨山点点头，没有再说什么。
文凯看着我，说道：
“我带你参观一下？”
“好！”
说完，文凯就领着我和杨山在园区里转悠。
他还特意打了个电话，让阿超开车过来。
看着一幢幢的白色排楼，我问道：
“这里面和刚才都是一样的吗？”
文凯笑着说道：
“差不多。”
我心头微微一沉，园区内的这数十幢排楼，里面得有多少人！
忽然，远处看见一幢黑灰色的排楼，和之前的楼似乎有些不一样。
楼下的入口处，停放着一辆厢式小货车。
几名马仔拖着一个被裹起来的长条状的东西，正往货车后面扔。
一个提着银白色金属箱子的男子，钻进货车副驾，小货车迎面驶来。
我指着灰色排楼，问道：
“这栋楼是干什么的，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？”
文凯看着远处，眼神闪动，说道：
“医务楼，有些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，受伤比较重的猪仔，就拉到这边来抢救一下。”
我点点头，没有再问，心里却想起了高赛所说的，杀猪取肉。
刚才那几名马仔往后车厢扔的东西，就是猪仔的尸体吧。
我心中发寒。
这是医务楼？
这分明是屠宰场！
我没有再说话，就静静的坐在车里。
一旁的文凯也没有出声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突然，文凯的手机响起，他接了个电话，说了几句，满脸喜色。
文凯转过头，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：
“阿旺，园区新来了一批人，成色不错，我带你去挑挑！”
看着他遮遮掩掩的样子，似乎不太简单，我也没有拒绝。
前头的阿超转了个方向，往广场的方向驶去。
远远的，隔着车窗，就能看见。
简陋的空地广场上，持枪的守卫，将一群人围在中间。
人群中，大多数人的脸色发白，男的大多衣衫褴褛，女的大多披头散发。
看来是新运过来的猪猡，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抓的了？
阿超开着车，在人群前停下。
我和杨山跟着文凯下车。
文凯没有停留，对着一旁的守卫吩咐几句，就带着我和杨山朝楼上走去，依旧是二楼的宴会厅。。
“呜~呜呜~~”
伴随着一阵呜咽的哭泣声，远远的我就看见一排跪在地上的女人。
文凯笑着对我说道：
“阿旺，今天的成色不错，你先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