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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这么一次,我给一个女的看卦,约定了时间是半个小时,她也付了卦金。
然后她是看事业和感情,我瞅了瞅她的照片和八字,我说你前年很不顺啊,她说对对对,那年确实不顺,甚至很倒霉。
我又跟她说,你应该大前年就开始有不顺的征兆了,很可能还发生了一些意外。
她说对,大前年出了个小车祸。
我当时也是欠,因为卦象显示的是下半年出意外的概率大,我就问她是不是下半年出的小车祸。
然后她说不对,是上半年出的小车祸。
其实算卦有点误差很正常,这玩意本来就是概率学,所有卦都不是死的,要灵活变通的来看。
从卦象上看是下半年出意外,但是她上半年就出意外了,这说明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干扰,让她的意外提前了。
而且卦象上的意外,也未必就指的是那次车祸。
然后她又问感情,我看了她男朋友照片后,我说这男的是个直男啊,还小心眼,她说对对对,典型理工男。
然后我们的交流也都是正常的,她巴拉巴拉问了我一大堆问题,已经超时了还在问。
我也都耐心解答了,结果这一卦看完之后,她又让我给她家里人看看,因为她已经磨叽我半天了,我就说不能再看了,你已经严重超时了。
结果她就不乐意了,说你这看的都是啥,一点都不准,我出车祸的时间都算错了。
我说给你男朋友算的不准吗?
她说哪个男的不直男,哪个男的不小心眼,这还用你算?
这语气,明摆着是因为我没给她家里人看,没满足她,就开始找茬了。
不过我也没计较,懒得跟她废话,我就直接把钱退她了,我说那你再找别人看看吧,就当我算的不准。
她说我可不是因为卦金啊,我不是来白嫖的,就是觉得你算的不准。
我说对对对,你就当我算的不准好了。
然后她就收了钱,跟我说了一句:互不相欠。
随后就把我删了。
那天我忙活一下午,最后让人给白嫖了,还说我算的不准。
马叔也挺来气,说这都什么妖魔鬼怪,你白给她算了半天卦,最后说你不准,退了钱还得说一句互不相欠,合着她白嫖有理了呗?
我说就是啊,你要是觉得我算的不准,那你倒是早点说啊,你干嘛还让我给你算了那么长时间?然后还让我给你家里人算?
然后我不给你算,你就说我不准,这不明摆着讹人吗?
马叔微笑着说,常言说的好,算卦只能算七分,留下三分给子孙。
以后要记住,算卦不要说尽,最多只算七分。
因为卦要是说尽了,就等于是泄露了天机,会对自己和后代不好,
而且,如果算的太准反而会不准。
要知道,天机一旦泄露,冥冥中就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,事物的轨迹也会因此变化,最后导致不准。
其实命理这个东西,永远只能算出一个人一生的大概轮廓,不可能事事对应,命理所显示出来的,也就是一个参考图。
这就像是我们开导航,上面会显示你到达某地的大概时间,也会告诉你这一路哪里堵车。
但是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,包括你会不会专心开车,导航可就没法提前给你预知到了。
所以说,人生的是非得失,更多的是决之于自身的行为,三分天命,七分人为。
所以,对于算卦这个事,大家不要太较真,也不要刨根问底,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现实之中。
算卦可以趋吉避凶,但改变不了命运,能改变命运的永远都只有你的努力。
书归正传,当时我从马云峰舅舅家回来,便开始数日子,看看是不是按我说的,他就能活七天了。
当然了,我心里也是有点期待奇迹的,虽然我知道这个奇迹已经不可能出现。
一周的时间并不长,一转眼就过去了。
那天下午,太阳还没落山,马云峰给我打来了电话,说是人已经没了。
时间,大概就是下午两点多吧,人就不行了,然后家里人给穿上衣服,抬到外面就咽气了。
我暗叹口气,心想我这日子看的是挺准,但多亏我没提中午的事,人家是下午两点多离世的,跟我预测的时间差了一些。
出殡的前一天,我和马云峰都过去了,而且我和马云峰一样也戴了孝,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吧。
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看到马云峰那个表哥,跪在灵堂前烧纸,表情木然,也看不出什么悲伤。
表姐已经是哭的眼睛都肿了,她告诉我们,其实她爸那天中午就不行了,但是她哥哥偏巧不在家。
所以她爸就一直撑着,等到儿子回来后,这口气才总算是咽了。
我们都是唏嘘不已,虽然这个儿子不争气不听话,但是老爷子其实是最惦记他的啊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到什么时候其实都是最惦记那个不成器的,哪怕这个孩子很不懂事,哪怕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孝顺。
入夜时分,马云峰出去接替表哥烧纸,然后我就见表哥站了起来,拍了拍腿上的灰,然后摸出一包烟点上,又给在场的人挨个发烟。
看他脸上挂着笑容,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,聊着一些有的没的,一点都不像个刚死了爹的人。
我也来到灵堂前,看着上面摆的照片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两个月之前为了求寿的事,白姨还辛辛苦苦跑了一趟,结果终究还是没能求来寿命。
不过,倒也不能说没有用,起码这两个月老爷子没遭太多罪,只是最近这些天病情恶化的太快,不到半个月人就没了。
算起来,倒也没太折磨他,这也就可以了。
出殡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六点,因为这里是农村,也没啥人火化,一般都是拉到村子外面的坟地就埋了。
当时的季节已经是初冬了,那天早晨下了一场雨夹雪,农村的路面本来就不好,这下子更是泥泞不堪。
整个出殡的过程,所有人几乎都是跪在泥坑里的,尤其表姐哭的不行,身上也弄的脏兮兮的,她也完全顾不上。
倒是表哥心眼多,和其他几个同族的兄弟们,嘻嘻哈哈的找了几个纸壳绑在腿上,这样磕头的时候就不会弄脏裤子了。
凄风寒雨中,我听着出灵的唢呐,再看着这些人,仿佛看到了世态炎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