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

又逢年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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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语落地,宁培言停顿了很久很久,他望着那片天幕,镜片后的睫毛微颤,心脏似方才的烟花一样砰砰作响。

    在听见自己过重的呼吸声后,男人终于回过神,压下心间不断攀升的情绪,掌心紧紧攥着可怜的终端。

    “小暮”宁培言唤了声。

    对面只模糊传来一声嗯,似在等他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你。”他慢声道。

    终端那头传来女人的轻笑,似是知道他会这么回答,即使知道邢暮看不见,可宁培言还是觉得脸颊有些烫。

    他真的,非常想邢暮。生理与心理都很想。

    “小暮,你是不是也要休息了。”宁培言觉得有些羞涩,便下意识转换话题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,我听说了你帮军部维修善后的事,这几天是不是很累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,我每天去的时间不长,还有其他人帮我。”

    “辛苦你了。”邢暮低声道。

    宁培言这几天经常听见别人对他说这句话,可从没有像现在这瞬一样,他不想说礼貌客套的不辛苦,只想看着邢暮好看双眸,将头埋进她怀里,说他真的有一些累。

    宁培言咬了咬唇,想法在脑中转了圈又被压下,“没事,不算很辛苦。”

    邢暮还在住院,易感期已经让aha十分难熬,他不想再让这些琐事让女人担忧。

    “小暮,你的易感期顺利过去了吗身体还有其他不舒服吗”想着,他语气又担忧起来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女人顿顿,语气轻描淡写,“过去了,现在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眉宇轻蹙起,宁培言知道过程肯定不会像她说的这么轻易,心底又难眠泛起担忧。

    似知道宁培言的沉默是什么意思,邢暮又道,“真的没事,等我回去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宁培言,时间不早了。早些睡吧,晚安。”

    “小暮,晚安。”在无人看见的角落,宁培言偷偷勾起唇角。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邢暮又忽然开口,她嘱咐道,“你晚上睡我的房间吧,我不在你身边,睡我屋里会让你舒服一些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又是一愣,他这一晚都被邢暮的话轻易撩动,“可是,你不是说”

    他还记得,在同居的第一天,邢暮就告诫过他不要进她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我不介意。”

    邢暮打断宁培言的话,“宁培言,我不介意你睡我房间,你在我床上做什么都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留标记给你,靠近我的气息会让你心安一些。”沉默几瞬,邢暮又轻声补充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男人喉结滚动,最终还是应了。

    在结束通话后,宁培言还站在窗前,镜片后的睫毛微颤着,烟花结束后,天幕重新陷入昏暗,余留繁星点缀。

    宁培言拉上窗帘,心跳仍比平时快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邢暮为什么忽然在半夜打电话说想他,可他确实很开心。

    在洗漱过后,宁培言忍不住走到主卧房门前,深呼吸了一口,抬手轻搭在门把手上。

    正处于孕期,十几天没得到aha信息素抚慰的oga,宁培言实在抵抗不住这种诱惑力。

    即使见不到人,能被她的气息围绕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门被轻推开,白炽灯照亮主卧房间。

    依旧是简单的设施陈列,宁培言看向床头,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。孕后的第一次情事,他被邢暮挑破身份禁锢在这里,被迫承受欢愉。

    他没有多看别的,只是小心掀起被子钻了进去,像小白第一天来到家里,神情满是紧张局促。

    睡前,宁培言依只留了盏昏暗的床头灯,躺在邢暮的床上,他下意识蜷起身子,脑中却不由想起女人说的那句话。

    在她的床上做什么都行。

    宁培言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,可如今枕着软枕,鼻尖轻嗅着房间淡淡残存的雪原气息,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。

    疲惫一天的oga当然什么都没有做,只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,唇角止不住勾起,在压下心间暖意后,很快进入睡眠。

    这是十几天来,宁培言睡得最踏实的一天。

    以至于生物钟短暂性失灵,第二天醒来时,宁培言是被终端震动吵醒的。看了眼时间和来电人,男人怔了怔,眸中迷糊睡意顿时消散许多。

    竟然已经快十点了。

    “哥哥,我到了院门口了,你在家吗”接通后,宁司安的声音从终端传来。

    宁培言连忙嗯了声,都没来得及洗漱,匆匆批了件外套便下楼去开门。

    大门口,宁司安正蹲下身子,隔着闸门和小白玩的正欢,毛茸茸的星兽翻来肚皮,友好的欢迎来人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睡过头了。”宁培言将门打开,语气带着歉意。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的。”宁司安满不在乎,他停下摸毛茸茸的手,将门口的半人高的大箱子拖进来。

    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,看起来异常沉重。宁培言正打算抬手帮他一把,宁司安顿时停下动作瞪大眼,目光盯着他已然遮不住的小腹,满是不赞同。

    “你快别动手,自己都快生了不知道吗,还敢干这些重活,我要告诉暮姐姐”

    被自己弟弟训了一顿,宁培言只好缩回手,在宁司安费劲吧啦把东西运到屋里后,他忙给弟弟倒了果汁。

    宁司安擦干额角的汗,接过果汁几口喝完,亮晶晶的眸子四处扫了一圈,才问道“哥哥,暮姐姐她人呢”

    看着宁司安好奇的模样,宁培言只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遍。

    宁司安听完惊诧不已,急忙询问,“那暮姐姐她还好吗”

    “还好,她说快出院了。”宁培言将果汁又续满,提到邢暮时,男人语气不自觉带上柔意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宁司安又喝了口饮料,这才意识到什么,他放下杯子把大着肚子的哥哥拉到沙发上坐下。

    “哥哥你

    别忙活了,快坐着休息吧。我把东西拆开,你告诉我放哪,我帮你放好。”

    宁司安买的大多都是婴儿玩具,从拼图到摇摇木马都有,他第一次给孕夫和宝宝送礼物,去婴幼店都是店员推荐什么就买什么。

    小孩子嘛,肯定要玩玩具,宁司安觉得送玩具肯定不会出错,他小时候就喜欢玩。

    “对了哥哥,还有一些没有到,我过两天再给你送来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看着这一大箱子东西,又看向自己弟弟,没忍心说宝宝出生后一时半会儿玩不上这些玩具,只能先放在一楼杂物间。

    杂物间平时没什么人来,打扫的也少,房间也终年昏暗。宁培言将灯打开,细小的灰尘顺着灯光飞扬。

    宁司安将箱子推到墙壁边上,又挤了挤,试图再腾出些地方,奈何刚挤一下,旁边的杂物柜上传来啪的一声,把宁司安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只见地上躺着个手掌大小的相框,它大概是夹在杂物柜后面,被宁司安一挤就掉落下来。

    哥哥大着肚子不方便弯腰,宁司安抢先一步将相框捡起来,下意识翻过来看照片。

    宁培言也盯着那相框,从他的角度恰巧看不见相框正面,只能看见自己弟弟蹙起眉,疑惑开口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”

    宁培言抬手接过来,他这才看清,相框里镶嵌的不是相片,而是一张塑封的标本纸。

    是一颗早已干枯的狗尾草绳结。

    宁培言拿着相框无言半晌,因为年代久远,即使有塑封,里面的狗尾草也早就干碎枯黄,似乎碰一下就会成碎渣,相框也积了一层落灰。

    甚至因为刚才的磕碰,银白的相框边缘已经掉漆,露出破败漆黑。

    “哥哥,怎么了”见宁培言半响没有开口,宁司安忍不住好奇问,“不就是一个植物标本吗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这才回神,他垂手握着相框,摇摇头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宁司安的目光再度落在相框上,看着哥哥的神情,他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,但是哥哥不说,他也不好再问。

    “好吧,那玩具就放这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未经邢暮同意,他这么做有些不好,

    可出于某种私心,宁培言还是将相框从杂物间拿出来。

    灰尘被小心擦干,他将相框摆在餐厅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这次拍摄顺利吗”宁培言问道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宁司安点点头,和哥哥谈起拍摄期间的趣事,最后抿了抿唇道“还遇到了一个aha姐姐,她对很我好。”

    看着宁司安的神情,宁培言便了然,他问询道“在追求你吗”

    宁司安点点头,面上升起几分不好意思,其实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答应那个aha的追求。

    他甚至有些分不清,是真的想谈恋爱,还是因为哥哥和暮姐姐的事,才急于找个情感宣泄口。

    这种复杂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,宁司安也是真心希望哥哥能幸福,此刻他看向哥哥浑圆隆起的小

    腹,忍不住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哥哥,我能摸摸吗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宁培言笑笑,并不介意。

    宁司安摸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只觉得十分神奇,忍不住又贴上去摸摸。

    “哥哥,你查过我小侄儿的性别吗,是男孩还是女孩。”

    被宁司安这么一提醒,宁培言愣了愣,“没查过。”

    其实一个月以上就能看出胎儿性别,只是有些公立医院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,因为有些家庭就喜欢这种开盲盒的乐趣。

    “哥哥你也开盲盒呀。”宁司安也忍不住道,“我还以为你和暮姐姐会提前准备呢。”

    在此之前,宁培言是真的没想过查,对他而言,只要是邢暮孩子就好,无论什么性别,他都会好好照顾孩子长大。

    但是邢暮也从来没好奇过孩子的性别。

    宁培言眨了眨眸子,将那瞬不明显的失落敛起,对宁司安笑着摇摇头,“是该提前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那哥哥你别忘了告诉我”宁司安颇为激动,面对即将出世的小侄儿,他也是好奇又期待。

    兄弟俩又闲聊了一会儿,直到宁司安终端来了消息,他拒绝哥哥一起吃饭的挽留,只说下次一定,今天还有别的事。

    看着弟弟眉宇之间的神情,宁培言大概也猜到来接他的人是谁,将弟弟送出门后,他目送对方走远,最后上了一辆火红跑车。

    宁培言收回视线,俯身揉了揉小白软乎乎的小脑袋,他看了眼时间,离家时还给小白添了宠物粮。

    自从把它接回家,小家伙每天都十分欢脱,寻晶兽本身就适合养在户外,院子里也宽敞,足够小白撒欢玩闹。

    只是碍于第一天被刨了胸口的疼痛记忆,宁培言倒是长了记性,没再敢抱过小白。

    军部每天这个点都会有车来接他,今天也不意外。

    只是坐在车上,宁培言垂眸看向小腹,脑中也不自觉开始想着,他腹中的宝宝到底是女孩还是男孩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要么一直不在意,只要被提起,就跟衣服里的线头一样,一直瘙的人心痒痒,只想一把揪下来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下车前,宁培言还是忍不住给赵医生发了简讯询问。

    终端被收起,宁培言和现场人员点头示好,照例换了工作服进入修复间。

    男人一身白色工装,胸前带着工牌,眉眼俊秀好看,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,看起来温柔又禁欲。

    进入工作状态的宁培言比平时严肃许多,半透明的电子版被握在手中,面对学妹的提问,男人推了推眼镜,接过手将最难的问题留给自己。

    只是偶尔垂眸看向小腹时,神情又变得异常柔和。

    “首席。”身旁学弟走过来,语气有些紧张,“刘导来了,正在楼上办公室等你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听闻后,停下手上的工作,起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尽管已经毕业几年,可当过学生的人,面对老师总是下意识紧张

    ,宁培言也不例外,尽管他的导师是位和蔼的长辈。

    宁培言轻轻叩门走进去,掌心下意识护着小腹。

    “老师。”他站在原地出声问好。

    座位上年长的女性抬起头,虽鬓边花白,可气质却儒雅随和。知道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是孕期工作,她只是看了宁培言肚子一眼,让他坐下讲话。

    宁培言的导师是研究院的副院长,一位优秀的女性技术者,从业几十年里,她带出过好几任名校教授与国家级技术从业人员。

    宁培言的天赋与勤奋都是其中佼佼者,卫林没他聪明,邱泉没他踏实。她曾以为这个学生也会带给她惊喜,直到宁培言毕业后执意离开。

    刘导看过视频资料,直白开口,之前听卫林说你在军校当一名普通讲师,我还以为你不会继续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了,这次干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老师。”宁培言礼貌笑笑,“时间太紧,我只能想起您曾经教过我的。”

    她并没有想和宁培言长久叙旧的想法,只是看向对方的小腹,叹息道“宁培言,你不该浪费你自己的天赋,去给一个aha当家庭主夫,一辈子靠讨好aha生活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指尖一顿,只听导师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想回来,卫林手中的项目,正好缺个负责人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怔了怔,又垂眸低声道“老师,可是我临近产期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不会让你大着肚子上岗的。”年长的导师叹了口气,“项目最多等你半年,你要是想回来,可以给我发简讯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老师,我会认真考虑的。”沉默几瞬,宁培言抬眸认真道谢。

    直到离开办公室,宁培言还有些恍惚,他是打算在生完宝宝后再找工作,虽然这些年有些存款,可是也不能长久待在家里。

    宁培言没想到,导师会愿意把医疗公司的项目交给他,还愿意等他半年时间。

    等他下楼时,正看见卫林带着小桃过来,小女孩扎着双马尾,被爸爸牵着手,走路一蹦一跳的,隔老远看见宁培言,大眼睛弯弯一笑。

    “宁叔叔”小女孩热情的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小桃来了。”宁培言也温柔笑笑。

    实验室这帮年轻的学生们见卫林学长带着女儿过来,一个两个都放下手中的活,跑去看可爱的小女孩,抢着抱起来举高高。

    卫林揉了揉女儿的头,叫她乖乖听话,随后走到宁培言身旁。

    “首席。”卫林打了招呼。

    “小桃看起来很活泼。”宁培言看向小姑娘。

    “嗯,前几天住院时还蔫蔫的,这两天才恢复过来。”提到女儿,卫林满眼愧疚。

    那场事件里,小桃也吸入了致幻剂,但是因为被抢救及时,女孩身体无碍,只住了几天院就又活蹦乱跳。

    那天卫林往医疗库跑的时候,正看见一名军人抱着他女儿,女孩脸上还带着防毒面具。后期听那名军人说,是一个女人把小桃抛出来的,防毒

    面具也是那女人给的。

    卫林多处打听,才知道救了他女儿的恩人,正是宁培言的伴侣邢暮。他惊讶且激动,欲登门道谢时,却听说恩人因吸入太多致幻剂住了院,于是愧疚且不安。

    “邢小姐出院了吗”

    看好友摇头,卫林眉宇紧蹙,神情更加内疚。

    “抱歉,首席,如果不是我叫你来,邢小姐也不会为了救小桃住院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也垂眸,黑眸情绪复杂,其他人早已陆陆续续平安无事,只有邢暮在医院待了这么久,还是最敏感的易感期,偏偏他不能陪在女人身旁。

    男人摇摇头,叉开了这个话题,卫林也提起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对了首席,你见到导师了吗”

    宁培言点点头,只见好友含笑问,“怎么样,首席你愿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宁培言霎时反应过来,问道“你和老师建议的吗”

    “不止是我,我老板也很相中你的技术。”卫林深吸一口气,笑意苦涩,“首席,你比我更适合这个职位。”

    自从认识对方开始,卫林就觉得宁培言完美的像假人,长得好看,情绪稳定,脾气又好,甚至在技术炸机时,也能稳住心态临危不惧处理。

    堪称完美模范生。虽然是个恋爱脑的模范生。

    可是无可否认,宁培言即使两年没从事这个行业,依旧比他优秀。

    “首席,那我先上去了,你帮我看一下小桃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宁培言点点头,牵着小桃的手才想起问好友去干什么。

    卫林苦笑了一下,“秘钥是我泄露的,去认错。”

    在好友离开后,宁培言看着小姑娘天真可爱的模样,不由心生软意,小桃则看向他肚子,满目好奇。

    “宁叔叔,我爸爸说你要生小弟弟或小妹妹了,到时候我能来看看吗”女孩仰起头,天真问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耶”女孩笑的很开心,更惹得屋里的学生们去逗弄。

    等卫林带着小桃离开,宁培言看着小腹忍不住想,小女孩也很好。

    想起童年小暮可爱的模样,男人眸中柔意几乎化作实体。

    晚上拿到终端时,宁培言打开消息,在看见置顶的对话框有新消息时,他立马点开查看,发现邢暮发的是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一张他今天下午工作的照片。

    图片上的男人穿着工作装,轻蹙着眉,似乎是身旁人工作出了问题,他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,和平日温和的样子差距有些大。

    看着自己照片的模样,宁培言眨了眨眸子,想了想才回复。

    小暮,你怎么有我今天的照片

    我叫莱格帮我偷拍的,想看看你。邢暮回复的很快。

    一看见偷拍这两个字眼,男人指尖一顿,下意识想起那张他曾经偷拍的照片,还放在小号上,幸好是他自己可见。

    宁培言压下不明显的羞意,丝毫不知道那张照

    片早被邢暮看过。

    想了想,宁培言抿唇道小暮,我也想看看你。

    打完这几个字,男人觉得呼吸有些热,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,在和女友偷偷聊简讯恋爱,尽管他没有过这种体会。

    终端震动一下,邢暮很快发来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似乎是现拍的,女人唇角带笑,依旧是明艳多情的脸,可似乎面色有些差。

    小暮,你瘦了。旖旎心思消散,宁培言又开始心疼。

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邢暮发完后便岔开了话题,说自己没事,聊到最后,她学着那群研究院学生的口吻发。

    宁首席,多注意休息。

    宁培言唇角忍不住勾了勾,眉眼是压不住的笑意,送他回来的莱格瞥了他好几眼。

    在和邢暮结束简讯时,宁培言退出聊天框,结果发现赵医生并没有回复他。

    只有一瞬的失望,回到家的宁培言又忍不住眉眼弯弯,因为邢暮马上就要出院了,大概只有两三天。

    想到这,男人连晚饭都多吃了几口。

    军部医院内,赵医生一边吃着盒饭,一边将终端举给邢暮看。

    “你男人怎么回事,八个月了才想起问我孩子性别,他咋不等孩子出生再问。”

    邢暮一眼瞥过去,赵医生迫于压力撇了撇嘴,转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性别我可告诉你了,你自己回去告诉他吧。”赵医生不怀好意笑了两声,“这叫增加夫妻感情,别说我没帮你。”

    邢暮看着终端上的检验单,对赵医生点头说了声谢,随后穿上外套离开。

    “我走了,你慢慢吃。”

    在邢暮离开后,赵医生看了眼漆黑的天色,扬了扬眉不予置评。她是说邢暮今天可以提前出院,但是刚过十二点就走,这也提前太多了。

    叹了口气,赵医生继续扒拉着盒饭,给家里的娇夫孩子拍了照片,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求安慰。

    人家都要回家搂男人孩子睡觉了,她还要在这值夜班,这该死的人生啊。

    邢暮到家时,时间已接近凌晨一点。

    感受到院里有人进来,警惕的小白从窝里跑出来,看见是多日不见的女主人后,立马躺地上试图撒娇打滚。

    “嘘,小白别叫。”邢暮揉了揉小白的头,抬眸瞥了眼楼上的窗户。

    只有她的房间透出一点微弱亮光,以宁培言的作息,他大概早已熟睡。

    女人眸底生出笑意,轻手轻脚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带着夜风凉意的外套被脱下,邢暮回到二楼时,果然看见自己的房间留着些缝隙,是宁培言独有的习惯。

    她敛起气息推门进去。

    昏黄灯光映照在屋里,宁培言蜷在她的床上睡着,呼吸平缓,怀里抱着被子,下巴轻轻垫在被角上。

    只是眉宇轻蹙,似乎有什么烦心事。

    “宁培言。”邢暮坐在床边轻声唤了句,

    她缓缓的释放信息素,试图让十几天没得到抚慰的男人好受些。

    果然,宁培言眉宇逐渐舒展开。

    可是忽然,男人似感受到她的到来,他翻了个身,呼吸都急促几分。

    “小暮”宁培言呓语呢喃。

    邢暮还以为是她吵醒了对方,刚欲开口回应,但发现男人连眼睛都没睁。

    目光一遍遍扫过宁培言的脸颊,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,指腹轻擦过男人脸颊软肉,又忍不住去触他的睫毛。

    男人睫毛一颤,似振翅欲飞的蝴蝶,下一瞬,眸子眯着条缝,似乎还没清醒。

    “小暮。”宁培言又唤了一句,就这么盯着邢暮看了很久,似叹息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邢暮做好宁培言惊讶起身的准备,结果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句低语,她微微瞪大眼睛,这才意识到。

    宁培言似乎是把她当成了梦。

    邢暮将错就错,她俯下身,指腹温柔拨开他的发,“我马上就回来了,别着急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句话,男人忽而又喃喃道“小暮,我好想你。”

    邢暮动作一顿,温声哄着,“我也想你,宁培言,小草哥哥,我也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“骗人”这句是宁培言的低语。

    邢暮一愣,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骗他什么了,男人主动抬手,搂上她的脖颈,语气委屈又急切。

    “小暮,你怎么还不回来”

    听着男人又绕回这句,邢暮笑意无奈,她顺着宁培言的动作俯身,发丝蹭在男人脸上,对方仍是眯着眸子,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,浅绯的唇微启着,看起来很好亲。

    邢暮缓缓观察着,喉间滚了滚,压下就这么吻下去的冲动。

    俩人离得很近很近,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,男人睫毛颤了又颤,他一遍遍呢喃着小暮,似要诉说心间的委屈与无奈。

    “宁培言,我在呢。”邢暮一遍遍不耐其烦的答。

    呢喃了一会儿,宁培言忽然又不再开口,只是搂着邢暮的脖子,眯起的眸子又睁大了些,眸中漆黑无辜,可显然还没有醒。

    邢暮刚想撑起身子,让宁培言好好睡一觉,其余的等明天早上再说。

    下一瞬,男人抬起下颚,温软的唇愣愣贴在她唇上。

    “小暮。”带着哽咽的哭腔同时响起,因为说话的缘故,还咬了邢暮唇瓣一口。请牢记收藏,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