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营中的较量营外把事说清

嬴政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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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来家里缺额最多是的布票,父母的衣服穿完改改给小孩穿,哥哥姐姐穿完缝缝补补再给小弟小妹穿,有衣服得套袖头,有书得包书皮,衣领得加层布,买衣服首先看是否耐脏耐磨,爱惜的不得了。随着的确良等一堆化纤面料的上市,私人练摊的加多,供给增多,流通加大,布票逐渐退出了交易环节。

    工业券也退的差不多了,原来买啥都要票,只要不能吃在嘴里的商品,都要工业券,连肥皂都有肥皂票。吃在嘴里的商品也逃不过要票的命运,不是粮票就是副食品券。北都市购货券日用工业品券甚至珍贵到有“1张券”的面额,让后世的津巴布韦货币情何以堪。

    在七十年代结婚买自行车、手表,缝纫机三大件得家里亲戚跟街坊邻居一起攒工业券才够,前几年结婚新的三大件电冰箱、电视机,洗衣机还得用工业券,不过改开后已经没那么惨兮兮的了,现在工业券的价值已经越来越低了。

    马上将要流行的将是直接上黄金,金戒指、金耳环、金项链,特别实在,加上婚房跟升级换代的电器,彩色的电视机,自动的洗衣机,录像机,工业券就悄悄的消失了,换来的是血压越来越高的男同志,妇女们的幸福时代即将来临,牝鸡司晨,太阿倒持,小女人当道,暗无天日,十分凶残。

    国家规定服兵役十八岁,法定结婚年龄二十二岁不是没道理的,早就告诉你女人比敌人更可怕了。

    如今最流行的两类票据一是国库券,卖不动所以干脆摊派给像杨伟他爸妈那样的单位,人人见了发愁,今年刚允许上市交易。二是外汇券,能买不少免税进口商品,市面上极受欢迎,正处于最后一段的辉煌期。

    早年没批条路子的民间草根金融大拿,很多就是从这两个兼具货币职能的可流通债券里琢磨出学问来的。

    一路跟错身而过的街坊们打着招呼,杨伟咬着煎饼迈进了自家小院。

    院子里东厢门前的一口养着金鱼的青花大水缸前,一位丰腴的少妇正在从捆着冻带鱼的自行车后座上搬带鱼。

    听到门口动静,孙蓉转头就见自家小子腮帮子鼓鼓的走了过来,顿时有点不高兴:“又吃零嘴,闻见个有味儿的就想来一口,见天介当街晃荡打油飞,你是成精的耗子投胎到妈肚子里的吧?”

    “哪能呢。”杨伟一点也不怕他妈,孝顺的递上吃剩的半个煎饼果子,觍着脸往孙蓉跟前凑,“我是天性良善,见不得别人寒天摆小吃摊,容易动恻隐之心,这点随您。”

    “夏天你吃的少了?雪糕都当饭吃,隔三差五的腹泻,时不时来个肚疼,卖雪糕的奶奶后来都不落忍再卖你了,怕给你夏天冻死了,你就作吧。”孙蓉用腥呼呼的手捏过来儿子献上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口,嘴上却不饶人。

    杨伟接过孙蓉又递回来的煎饼果子,却没有再吃的欲望了,嘴上还强自辩解:“我那不是对娃娃头怀有深刻的感情嘛,关爱儿童,从我做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跟我这贫,这都几点了你才到家,又哪野去了?”孙蓉一指点在杨伟脑门,后者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来得及起,就被点的脑袋朝后一仰,瞬间血条掉了半管。

    杨伟他娘的一阳指为何如此犀利,深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真谛?无他,唯手熟尔!专治杨伟他爸的佛门狮子吼与打狗棒法,杨伟练到满级的凌波微步也自愧不如。

    杨伟揉着生疼的脑门,内心那叫一个郁闷:“去巡视了一趟军的游戏摊,看看我表舅侄女有没被黄鼠狼叼走,顺便在他那把作业做了。”

    孙蓉已经习惯了自家儿子的说话风格,一边把自行车朝棚子里搬,一边开口:“我儿子了不起,还会做作业,你那作业本上写的是作业么,那是人间奇迹,笔迹就没一天重样的,你说你写个阿啵呲嘚的拼音都能回回变幻字体,开学才几天哪都请八回家长了,小福,你让妈歇两天喘口气成不?”

    “我跟班主任有点误会!”

    杨伟脸不红心不跳,嬉皮笑脸道,“儿子这不是给您创造跟我们老师接触的机会嘛,所谓一回生二回熟,回头您多请我们老师坐坐,反正你们行能签单的地方多,时间长了老师还好意思见天叫我请家长?您不就歇着了么?”

    “唉呦,造孽啊!”孙蓉一副昏倒的表情,手里装带鱼的塑料盆子朝地上一搁,白眼乱翻,“儿子,你老实告诉妈,你是哪个妖孽变的,妈保证不找和尚来收了你,就咱娘俩知道。”

    这年头结婚早,孩子多,孙蓉生他的时候年龄也不大,杨伟是第一个孩子,是老大,不过出生那年正好赶上计划生育,他爸妈一个在体制里,一个在银行,都不敢跟国家政策叫板,二胎的时候估计他俩也是有心无力了,所以这辈子肯定就单着了。

    计生的好处就是让杨伟一出生就成了个宝,谁叫他是卡着点生出来的呢,走位实在风骚。他一降临人间,国家立马就不让多造小人了。他爸是老三,弟兄四个,除了小叔还没孩子,其他全是千金,他妈孙蓉家四兄妹,大舅也是千金,三舅玩心重没心思找,小舅在部队,要等三年后才会拐回来一个女兵。

    如此险恶的局势,可把杨伟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吓坏啦,两家是通家之好,一南一北就这千倾地一根苗,能不溺爱么,不自觉的就把上辈子的杨伟,慢慢培养成经常被舆论拿出来痛批的小皇帝,成了垮掉的一代了。

    四年后,一篇雄文《夏令营中的较量》将横空出世,以1992年8月在内蒙举办的草原夏令营为背景,对比了夏令营中日两国孩子的不同表现,展开了围绕杨伟整个青少年时代的大讨论,几乎就把八零后这个词语砸进了历史的垃圾堆。

    当垮掉了一代中的杨伟,告别了青少年时期,步入商海,在异国他乡与各国商人浴血搏杀的时候,拦路的永远是中字头与欧美的巨无霸,身旁是凶狠残忍的中字头民企,身后是密密麻麻狼性十足的中字头小商人,拔剑四顾心茫然,欲与日本夏令营的同龄一战雪耻而不可得。

    后世杨伟经商十余年,足迹遍布五大洲,前后左右根本看不见日本没垮掉的那一代人的身影,除了白发苍苍仍旧奋战在技术第一线的日本战后黄金一代,那些值得敬佩的老人。提到日本的同龄人,无论是杨伟还是他的那帮同龄的生意伙伴,无不相顾愕然,不屑冷笑。

    因为那个时候根本想不起来去比较中日八十年代的同代人了,说起来那就是个笑话,日本老一辈在艰苦卓绝的逆境下奋发图强的精神几乎荡然无存,除了依稀还有些纪律与尊卑分明的特征,剩下的都是些漫萌电宅闷的特质,哪里还有一丝当年皇军菊与刀,静看樱花凋零残阳如血的风采?对日本新一代的印象,满地残花吹不尽,无处嗅香音,也只能从藏在硬盘深处的片子里回味了。

    等到杨伟后来知道《夏令营中的较量》是个多次加工,胡编乱造的玩意时,八零后这一代已经陷入了尴尬的境地,扩招、不分配、不顶班、不分房、房价、物价、个税、保险,养老金,伴随改革开放成长的这一代人,几乎步步踏在点上,谁还有功夫理会青少年时期的舆论委屈。

    正是培养荣誉感与气质养成的青少年时代,被乱七八遭一堆不知哪来的“不禁要问了”包围,有问题找《十万个问什么》啊,拿八零后开涮算怎么回事。到处是教授学者与评论员文章,不时刻教育教育就不舒服,玩个游戏就是吸电子海落因,天天告诉你你要垮,一直在崩溃,搞的八零后青少年时代一直昂扬不起来,甚至连累九零后上个网都恨不得送去电击。

    这估计也是八零后在商海里职场中社会上内心桀骜,外在表现特别凶狠,各个野心勃勃的原因,在海外与胆小怕事的老华侨气质完全不同,不考虑精神,当然紧着物质来。估计九零后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鸟,八零后吸电子毒,九零后被送去电击,一对倒霉蛋儿,等九零后再长大,也不知道找谁消火。

    至于与国内九零后同时代的日本新一代,估计也就是给国内九零后提供娱乐了,除了动漫与片子,国内九零后不用再面对杀气腾腾的日本夏令营一代的压力了,那一代狠人是专门跑国内给八零后添堵来的,已经被他们的哥哥姐姐们陆续干沉在世界各地了。

    夏令营一代带着武士道的余韵杀气腾腾而来,动漫一代欢声笑语电音卖萌而至,八零九零后观感自然不同,幸亏板砖四飞的美国佬又给九零后增添了不少新的动力,自杨伟回到这一世前,还看不到共和国新生代要垮的迹象,一帮熊孩子忙的晕头转向。反而美国新一代趴体正欢,搞基正忙,又有了点越战后嬉皮的意思,舞着大把不用还的美刀,种族关系十分和谐。